【承花】樱花香氛行尸(上)

⚠️不洁,非cp强j,非cp恋童。慎入。




花京院典明是个和善人,熟悉他或不熟悉的人都会这么说。空条承太郎最初和他认识的时候被流言潜移默化,也下意识觉得花京院这样温暖的少年就该是从里到外通透的亮,像是阳光经由彩绘玻璃穿堂,缤纷,柔和,沉静,让人忽略其后的阴霾。


误解持续了很久,花京院平日里确实看不出一点破绽,只有放学路上才能偶尔瞥见一点影子。他们回家的路正相对,承太郎能从橱窗的反光里看见花京院孤单的背影,迎着血色夕阳安安静静踱步,其他学生从他身侧涌过,有几个跟他搭话,他微微侧头,大约是微笑回应,然后人群再次匆匆从他身旁奔流而走,花京院慢得像逆流而行,拉长的光影硬生生将他分割成另一个世界的人。


人总有不为人知的一面,窥探者得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承太郎也知道,但当窥到这一面时,他还是莫名地焦躁。他从模糊的直觉中觉得花京院和世界格格不入,不是单纯的融不进人群,花京院人缘有多好谁都知道,而是不属于这个世界。


承太郎最先还无法准确描述,后来认识花京院久了,一次看见他嘴唇发紫地从厕所隔间撞出来,冷汗浸得像洗了个澡,双目无神,仅凭本能向他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手腕滴滴答答地流血,花京院做了个口型,“救我”,那时承太郎就明白了。


他甚至不属于人间。承太郎国文学的一塌糊涂,只能简单概括,像个死人。


自从那次他把花京院背到医务室后,花京院自暴自弃般,破绽越来越多,但又维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度,勉勉强强地粉饰太平,让承太郎只窥见他的表象,不知道他病入膏肓。


死人这个形容其实很贴切——承太郎从回想中抽离,一把扶住花京院的胳膊。


那次以后承太郎就不再让花京院一个人回家了,现在证明这个决定实在英明。今天没有火烧云,花京院在纯粹的茜色天空下喘得像破鼓风机,眼帘一张一合,茫然地凝望一轮落日。


一分钟前他还比任何人都正常,经过一家居酒屋时突然痉挛了一下,就变成了现在六神无主的模样。


承太郎深呼吸,尽量把自己从焦虑的困境里抽离,试探着唤了一声:“喂,花京院?”


承太郎看见他机械地转过头,像具会动的尸体。


和他对视那一眼,承太郎几乎被冻死。一潭沉沉的死水,全无感情。花京院呆呆地立在路旁边,面朝居酒屋的方向,面孔一点点苍白,全身上下唯一活着的地方只有手,握得死紧,关节发白,咯拉咯拉地响。


承太郎从来对丧尸片嗤之以鼻,但他这辈子没见过比现在的花京院更像丧尸的人。花京院像濒死的鱼一样不停大喘气,被抓住的胳膊绷得僵硬,脸色灰白。


承太郎指尖冰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一直冒到心尖,空空荡荡的慌。他在花京院做出其他事之前一把捞起他的腰,费了一番力气把他折成被横抱的姿势,死命往医院跑,花京院安安静静窝在承太郎怀里,耳朵紧贴胸膛,心跳声撞进他的灵魂,血液在心脏中极速行进,生命振翅扑打,发出沉重的闷响,一声又一声。


花京院冷不丁说:“我早死了。”


承太郎一踉跄,差点摔倒。他瞅了一眼怀里人的神情,只比先前好上一点,也好歹算是捞回了点生机。承太郎微微低头,花京院的呼吸混杂在风里隐隐扑在他脸上,温热的。


“你健康的很。”


花京院不说话了,直到他再次经过一个居酒屋,声音极轻地呢喃,温柔得像情话:“我的脏器都腐烂空了。”他唇色稍转红润,身体也没那么僵硬了,承太郎差点被他气笑,干脆停步把花京院放下来。


承太郎抓住他的手腕,贴在花京院的胸口。


“它在跳,你还活着。”


花京院愣怔地感受到掌心微弱的跳动,跟承太郎的频率相似,一下一下地撞击,如同想要逃离金丝笼的鸟。他感受到残余生命迸发出的生机,但他抓不住,花京院低头看他们手掌的贴合处,细碎的金光从指缝溢出来,在灰白的背景中消散,他混混沌沌下了定论:手心残存的那一点生命也死了,只剩下一具躯壳。


“我已经死了,承太郎。我为什么还活着?。”


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承太郎无力地发现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花京院疯魔般地执拗觉得自己死了,相由心生,他空白的脸色真的隐隐逸出死气。承太郎再度抱起花京院奔向医院,一路无言。


承太郎心烦意乱,相信和否认在他脑中搅得一团糟,堵住咽喉,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花京院斜着头看流光掠影,他们一步一步逃离小路,朝着拥挤的马路奔去,他满溢绝望的思想一点一点剥离,空气回流肺部。


“不用去了,”他平静地拍了拍承太郎手背,抬头看他冷毅的下巴。“治不了。”


承太郎放缓脚步。“什么病?”


花京院的语气轻飘飘的,带着局外人的冷酷:“抑郁?精神分裂?都有一点吧,主要是行尸综合症。”




花京院躲在柜子里,孩子细瘦的四肢缩成一团,被黑暗包裹,奇异的安心感冒出来,又很快被外头的脚步声踏散。


“典明……典明……你在哪里呢……?”刻意拔高的男声阴冷粘腻,跗骨之蛆般腻在花京院耳朵里,惊出他一身冷汗,一只手死死攥紧衣服,当成救命稻草。


男人用歌剧的语气长叹,嘎吱——大概是开门声,花京院所在的房间被打开了。


“想跟我玩捉迷藏吗?哎呀,当然,当然,好孩子应该有这种奖励……”


孩子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吞下几乎控制不住外冒的呜咽。


硬跟皮鞋踩着地板,清脆的声音越来越近,恐惧伴随一声声脚步逐渐放大——最后在衣柜前停了下来。


“典明不在这里吗?”


花京院的泪水不知不觉淌了满面,他从来没信过神明,但他头一回这么诚心诚意,甚至甘愿奉献出一切地向神祈祷:不要被发现。


神明似乎听见了他的祈祷,男人仅仅停顿了片刻就朝外走去,等到关门声响起后,花京院长呼出一口气,恍然发现后背被汗浸湿了,刺骨的凉。他平复了几秒钟,把兴奋感和未散的恐惧统统压回去,推开衣柜,轻手轻脚地爬出衣柜,下意识看向门口。


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从门缝后盯着他,一眨不眨。





花京院猛地惊醒了,一把拉开衣领,看见光滑洁净的胸膛,没有鲜血淋漓的伤口和恶心的痕迹,他缓慢地松开手,盯着正前方发呆,承太郎的叮嘱蓦然从脑海里冒出来:准时吃药。他从指尖到发丝都在颤抖,勉强从床头拿来一大盒收纳箱,从成堆的药瓶中挑挑拣拣,拿出一瓶氟西汀囫囵吞下。


手机响了,有人发短讯过来,花京院拿起手机,是承太郎。


“From 承太郎:不要独处。”


“Reply:我爸妈在家,没事。”


“他们知道?我帮你请假了。”


“不知道。谢谢,我下午就过来。”


“我请了一天,不用来。”


“我不想闹大,在学校就麻烦你了。”


对面没有再回复,花京院想了想,又发送一条过去:


“From me:谢谢。”


下午花京院准时到了学校,此后一段时间里,花京院都没有表现出异常,比任何人都正常。看见花京院朝他打招呼的时候,承太郎会下意识地想,把所有绝望压在心里是什么感受?


承太郎得不出结论,他没经历过黑夜,不知道灰暗的况味,但看见花京院身陷囹圄还拿平和遮掩的模样,他忍不住焦躁起来。


所以在一次花京院照例笑着听女孩子找他聊天时,承太郎干脆开口说:“你别笑了。”


花京院茫然地看向他,一瞬间卸下伪装,露出内里的无措。女孩有点尴尬地找借口离开了,承太郎与他对视,试图看穿他的思想,但花京院最先败北,避开视线。


“不喜欢就别做。”承太郎换了个站立角度,留给花京院自己的空间。


“我没有不喜欢,跟她聊天挺开心的。”花京院抿着唇打回他的好意,换上比之前更柔软的微笑,更坚硬的盔甲。


“……因为她是‘活人’?”承太郎敏锐地分割开话语的真假,花京院的确没有不喜欢,他听出来了,他对这件事根本毫无感受,因为他已经“死亡”。“你病情加重了。”


“是吧,本来也治不好,加重很正常。昨天睡觉的时候我就幻想,”花京院垂下眼帘,睫毛遮盖住情绪,又为自己加固一层防御。“在墓地野餐,听着就不错。”


谈话间,一个男生远远向花京院打了声招呼,他遥遥挥手,露出一个笑容,完美得像雕琢而成的工艺品,光鲜外表裹着冰冷质地。承太郎默默无语地等他转回来,想起了曾经在花京院家看见的老照片。


照片上半大点的花京院戴着草帽,赤脚站在草地上,两手提着鱼竿,笑得比身后的七月暖阳还耀眼。


花京院重新转向他,笑意的余韵还没散,眸子里浮光微漾。


“……什么时候开始的?”


“病症吗?小时候有点抑郁的倾向,大概五六岁吧,后来越来越严重,就成这样了。医院要我亲口承认这是病症,还挺滑稽的,现在叫习惯了,反而觉得以前的叫法有点中二。”


“你为什么要向我求救?”承太郎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但是花京院只是愣了一下,哑然失笑,一只手插进口袋里,无意识地玩着线头。


“等我爸妈都离世了,我才有资格消失。”他轻描淡写地回答,“抑郁这东西,有时候控制不住。”


累吗?不累吧,他习惯了,况且在患病之后,他连“累”的感知都失去了。


“肯定会好起来的。”承太郎低声道,花京院诧异地抬头看他。承太郎很少说这种宽慰人的话,显得有点生硬,但他极认真地低头和他对视,眼里闪烁着花京院不曾拥有过的,莹莹的光。


他肃穆地发誓:


“我会找到办法。”




发丝凌乱的小花京院悄悄潜行到门口,手心攥着一把汗湿的钥匙,浑身都在发抖。


男人已经睡了,而且喝了点烈酒,睡得应该不浅。他费尽心思偷窥到保险箱的密码,偷出钥匙,为的就是今天这一搏,成王败寇,就看这短短的几分钟。


他打开居酒屋里屋的大门,月光久违地流泻到孩子脸上,花京院几乎喜极而泣,他丢下钥匙,头也不回地朝门外奔去。


“典明——!!!”尖厉的咆哮声从身后响起,花京院头脑一片空白,赤裸的双脚鲜血淋漓也感受不到丝毫痛苦,臀后撕裂的疼痛也渐渐麻木,不知是鲜血还是其它的滚烫液体顺着大腿根流下来,花京院视野里布满了黑色蜘蛛网,意识昏昏沉沉,但他不敢停下。


跑,必须跑,越快越好。


他借着一个拐角躲进广告牌后的暗角,屏住呼吸,无声地流泪。


一只手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花京院差点吓得尖叫,他僵硬地扭头,黑卷发的少年满眼好奇地盯着他。花京院松了一口气,冲少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少年灿烂地笑,比出“OK”的手势。


男人的咒骂声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最后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了。


花京院瞬间放松下来,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大口大口喘气,喜悦几乎撞破胸膛涌出来,把先前的灰暗掩埋得一干二净,他的眼泪淌得更凶了,一半是痛的。黑发少年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拍了拍他瘦弱的后背,花京院经过奔跑满身都是灰,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少年找了好半天,摸出来一块皱巴巴的手帕递给他。


“别哭了,肯定会好起来的。”


肯定会好起来的。


花京院重重地“嗯”了一声。




“还好我装了点小玩具,差点就忘记了呢。”


熟悉的、阴冷的男声从背后浸进花京院骨子里。


花京院霎时如坠冰窖,他僵硬地转过头,抬头对上男人通红的双眼。男人舔了舔嘴,炫耀地朝他晃了晃手机,暗示性朝他身下比划。


花京院一瞬间被恐惧和恶心淹没,手脚冰凉,差点吐出来,从脚到大脑都冻得发硬。


——跑不掉了。


直到男人眯起眼,露出危险的信号,他才惊恐地回过神来,一把推开少年。


少年察觉到不对劲,想朝他这走过来,目光担忧地看着他。花京院只是摇摇头。


“我在和叔叔玩捉迷藏,我输掉了。”他朝男人那边挪了几步,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走吧。”


To be continued.



这次应该不会咕

配角不是DIO!!是服务剧情的恋童癖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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