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花]承太郎第五次被偷走了表。

承太郎已经被偷过四次表了,算上这次,就是第五次,可他还是没有弄清楚,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在白金之星的监视下偷走他的怀表,而他一无所觉。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夜很静,只有承太郎带着哨音的鼻息。承太郎昨天得了轻度感冒,他已经很久没有生病了,也许是今年春寒格外料峭的缘故。贺莉入睡前给他端来一杯感冒药,嗔骂他一年四季雷打不动的学生装,不感冒才奇怪呢。承太郎对此嗤之以鼻。


几乎在表消失的一刹那,白金之星就唤醒了他。承太郎没有低头去确认。他一直把怀表放在外衣里层,贴着胸膛,金属外壳被他的体温同化。但是现在,胸口抵着硬物的感觉已经消失了,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他的表又被偷了,在他严密监视的前提下。


白金之星什么也没发现,怀表突然就不见了,无影无踪,简直像人间蒸发一样。承太郎倒不是很担心,按照前四次的经验来看,第二天早晨第一束光穿过玻璃窗时,怀表就会准时回到他的口袋里,一秒不差,毫发无损。


会是替身攻击吗?但承太郎也从没见过这么无聊又固执的替身,除了像是说着“谢了,老兄”一边不顾意愿地取走怀表玩上几小时,再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之外,什么也不做,一丝一毫的危险气味都没有。


承太郎已经烦恼了四个晚上,此前一无所获,但他莫名觉得,今晚一定有线索,虽然这次跟前四晚没有任何区别。


他环顾一圈,没有入侵的痕迹,于是点燃一支烟,眯着眼吞云吐雾。


为什么突然从四天前就开始发生这种奇事?承太郎看了一眼日历。他对日历没有兴趣,都是贺莉说“生活要有情趣”才在房间里挂上日历,还主动帮他整理。日历上,四天前的日期被贺莉用红笔重点圈出,下面端端正正写了一行蝇头小字:埃及。


四天前恰好是远征军的祭奠日。一年前,他和乔瑟夫·乔斯达带着同伴的遗物,和波鲁那雷夫告别后,乘飞机回到日本。


承太郎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表。他的表里镶了一张照片,就是初到埃及时拍的。那张照片被他反复摩挲了大半年,直到发现边角掉了色,他才慎重地装进怀表里,贴身保管。


承太郎又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替身攻击了。或者说,任何跟Dio牵扯到的事他都敏感得过头。


卧室没有开窗,烟涩味氤氲,连惯于抽烟的承太郎也有些反感这种过于浓郁的苦味。他漫不经心地想掐灭烟,眼角一瞥,却在烟雾间看见一个模糊的白影。


一个缓缓朝窗户飘去的影子,轮廓被白烟模糊,但承太郎可以用性命发誓,那是他绝对不会认错的人,花京院典明。


花京院的灵魂像是曝光的照片,呈现半透明的乳白色,彩色浅得几乎要消失。他愣愣怔怔地朝窗台飘过去,双脚的部位完全透明了,浸染夜色,衣摆拖出一条长长的白色的尾巴。他神色茫然,带着孩童般的懵懂,仿佛一片无际的雪原,手里攥着承太郎的怀表,而表也已经半透明了。


承太郎的身体比他的思想先一步行动。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到了窗户旁,但刚才看见花京院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


这绝不是幻觉。承太郎咬了一口舌尖,痛的。


是花京院把他的表带走了。


透过烟雾就能看见花京院的灵魂,这是承太郎得出的结论,但当他再一次摸出一支烟点燃后,雾气里花京院的身影却消失了。


承太郎第二晚再次见到了花京院。花京院的灵魂晃晃悠悠穿透过玻璃,朝着街上飘去,承太郎跟上去时烟又燃尽了,他立刻点燃第二支,烟雾里依旧没有花京院。


一晚只能透过烟雾看一次,一支烟点完就得等到第二晚。这是承太郎得出的第二个结论。


这样的夜晚重复了无数次,承太郎终于摸清了花京院的去向。每晚,花京院都会机械地重复相同的路线:从承太郎家,穿过大街小巷,最后停在一堵高墙前,茫然地抬头,一待就是一整晚。清晨来临时,花京院就会凭空消失,怀表也完好无缺地回到承太郎口袋里。


花京院的灵魂听不见他的话,也没有思想。承太郎对他说,别看了,跟我走。他听不见,固执地重复着这条路径,飘飘悠悠继续当他的夜游神。


承太郎在白天看过那堵墙,墙后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河,冷冷地横在城郊。


守着花京院的夜晚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贺莉也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心疼地摸摸他眼下的青黑。


“真是的,还是休息最重要啦!”


承太郎一语不发。他想,有什么比能看见会动的花京院更重要的呢。


承太郎在单方面陪伴花京院的时间里,偶尔会神游天外。他忽然想到,如果让白金之星去触碰花京院的灵魂,会怎么样?


承太郎从来是个行动力超群的人,他在花京院刚到房间时就点燃烟,透过烟雾看他空茫的表情,然后操控着白金之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承太郎莫名地担心结果会是白金之星的手径直穿过魂体,什么也没抓住。


当然,上天一直眷顾乔斯达家的血脉。承太郎手心一凉,白金之星的触感通过奇妙的联系传递到他身上——他握住了花京院的手。


花京院的灵魂是凉的,不是冰块的寒凉,是近似冷玉般润泽的凉,像是初春的融雪。承太郎的手颤抖着,白金之星的手却仍然平稳,忠实地攀附上去,十指紧扣。


承太郎第一次在灵魂的脸上看见除了茫然外的表情。花京院不再是近乎“无”的空白,他眉头一皱,露出一个稍许困惑的表情,他四下打量,仿佛没有看见承太郎这个人的存在。


烟很快散了。花京院乳白色的轮廓随着烟一起消失,但承太郎知道,他还没走。


花京院的手被他紧紧攥住,锁在方寸掌心里。承太郎摸了摸掌心的纹路。花京院是断掌,两条手纹在屈掌时会相连,形成一道横贯手掌的沟壑,就像一刀劈成的裂谷。靠近虎口的另一条掌纹从中间断开,承太郎隐约记得,中国人称它为“生命线”。


鬼使神差的,承太郎把自己的生命线与花京院的生命线重合,接上那一段断口。


他静立了一会儿,然后拉着花京院回到自己的家,就像他无数次在梦里幻想的那样,牵着花京院的手,穿过喧嚣,跨越纷扰,回到日本温暖的家里。


怀表依旧会在凌晨回到口袋,幽灵也依旧会跟着消失,第二天深夜再重新从原处出现。


幽灵再也没有去那堵翻不过的墙。每晚,冰凉的幽灵都会被一只温热的手留住,在炽热的怀抱中迎接第二日的第一束光。


日复一日。


End.










*突然诈尸!!!最近忙着学习咕咕咕。断断续续写了一星期的双A结果还没到正戏,内容也不满意。于是整个脑洞满足一下我产粮的念想x

本来这篇预定是把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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