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花]一至十七岁的爱别离

*现代paro,无替身,全程承视角+一点第一人称

*有幼花,承花年龄跨度11岁

*爽作,就是想写写被阿强拯救的花花的童年,没逻辑

*灵感及部分情节源自白先勇小说集《纽约客》

*提前预警一下,做好准备


【那年夏天,他和自己亲眼看着长了十七个春秋的少年疯狂地相爱了。】


“你还记得第一次跟他见面吗?”我倒了一盏咖啡,推到他面前。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四十八岁的空条承太郎拿汤匙在醇黑里搅动一下,垂头看着棕黑色的涟漪,面色平淡。


“早忘了,但还记得一点。”他端起茶托浅抿一口咖啡。但我记得在花京院的描述中,他从来都是一口闷。“没加糖?”


“我听他说你喜欢喝涩的。”


“不喝了,血压容易飚高。”他把瓷盏置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碰壁声。花京院以前说承太郎从不吃甜味,对他每次喝咖啡都要加一堆佐料的行为嗤之以鼻,承太郎却在我眼前舀了一勺砂糖,又添了些鲜奶进去,细细搅匀,直到原先琥珀般纯粹的黑色,一点点染成泛着泡沫的奶棕。


“花京院说他是在上幼稚园的时期遇见你的。”


“……他对这点很固执,但非要说起,其实是在医院。”



承太郎是在十一岁时遇见花京院的。


准确来说不能用“遇见”,“看见”更为贴切。承太郎是在医院看望贺莉的时候,碰巧看见一个年轻的少妇笨拙地抱着怀里的婴孩,抱的姿势很奇怪,一条腿盘在母亲胳膊上,另一条却夹在腋下里。连承太郎这种外行都看得出婴儿不会好受,那一小团皱皱巴巴的小生命却不哭也不闹,只瘪嘴,粘连的眼睑颤抖着,光秃的眉头蹙起。说实话,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一点也不可爱,安安静静的小孩死死挂在母亲身上,倒像只古怪的粉毛小猴子。


那天热得知了都噤了声,婴儿大汗淋漓,却一动不动,承太郎没有特意去记,但似乎是上天的安排,那个婴儿闷声不吭的模样始终埋在他记忆深处,只待挖出。


而直到他十五岁那年认识花京院时,一时间也没能把粉雕玉琢的小孩和当初那个奇怪的皱脸婴儿联系起来,还是后来知道花京院的生日后才忽然发现的,原来命运早就悄无声息交缠紧绕。


贺莉在一家美容俱乐部认识了花京院妈妈,一见如故,整天混在一块逛街唠嗑。两位童心未泯的母亲出门了,就把年幼的花京院交给承太郎看管,美其名曰让他俩熟识。


四岁的花京院第一次见他,脆生生喊了一句“哥哥好”,穿着一身肥大的水蓝色幼稚园服,背上半个身子大的书包鼓起来。满满当当不知装了什么,压得他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像只醉酒的雏鸭。他的宽檐帽被风刮到远处的草地上,小孩屁颠屁颠想去捡,结果摔了个狗啃泥,还是承太郎去帮他捡回来的。


花京院被书包压得不停扑腾,小胖手慌张地在空中来回挥舞,半天起不来身。承太郎臭着脸把他拉起来,拍落鹅黄色帽子上的尘斑,一把扣在小孩头上,宽大的帽檐垂下来,把小孩的脸罩在一片明艳的鹅黄里。


“书包给我。”承太郎语气颇为不善。花京院犹豫几下,肩一垮,背带就从身上滑落到手肘窝里,他吃力地拎着书包,从肩膀到指尖都发着颤。承太郎还没接过,小孩手一软,书包摔落在地,活扣崩开,里面的东西倾泻而出。承太郎截至刚才为止还以为书包装的是玩具,结果里面撑得布料都突起来的东西一撂撂全是书。他匆匆扫了几眼,大都是注音的童话。


小孩脸色胀红,弱声道了句对不起,蹲下身开始捡书,认真地一本本整齐摆回包里。承太郎倒是有点意外,他见到的四岁小孩无外乎要么被宠得尾巴翘上天,要么懵懵懂懂的不懂场合。两相比较,他刚升腾的一点火气消了大半,也帮他捡起书来。


承太郎对花京院的第一印象就是早熟,可带久了小孩,他才发现花京院早熟得过了头。


花京院不太爱说话,刚认识时除了客套话半天不放一个屁,开始他以为文艺小孩都这样文静安分,后来发现花京院根本就是孤僻。他去幼儿园门口接小孩,别的小朋友都三两成群,打闹着冲出教室,只有花京院慢慢悠悠收拾好自己的一堆童话才最后一个出门。其他小孩不跟他挥手告别,别的小孩路过,他也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目光粘在书包上,全神贯注地整整齐齐排好书,礼貌地跟老师道别。


承太郎什么也没跟花京院说过,他在贺莉回家时跟花京院妈妈提了这件事。


花京院妈妈是个风韵犹存的少妇,一头波浪鬈发也是炽烈的樱桃色,听后,她明妍的面容顿时沉下来,眉间愁云萦绕,叹气道:“花京院一直都是这样,我们什么办法都用了,就是不起效。”不过随即,她又强打起笑颜。“但是医生说他没有任何心理问题,只是太早熟了,融入不进孩子堆里……真是麻烦承太郎了。”


承太郎观察了几天,的确没发现花京院的异常有带来什么问题。没有小孩跟他玩,花京院就和书籍当伙伴,其他小孩把他当空气,花京院也就对他们视而不见,自成一方世界。


但不合群的小孩总是有人看不惯。承太郎一次照例在幼稚园门口等他出来,直到老师都要走光了,日落西山,还没看见小孩的身影。


承太郎隐约不安,逮住剩下的老师问个遍也没线索,最后,他在幼稚园后门不远处的苹果树下找到了花京院。


小孩细瘦的手脚死死攀住树纹,幼嫩的皮肤蹭得黑红斑驳,细小的伤甚至已经结痂,膝盖跌破了一大块,鲜血汩汩,衬着奶白色肌肤,刺目极了。他发狠地抱住树干往上爬,力气耗尽,徒劳地在粗糙的树皮上蹭出道道新伤。


承太郎脑子里飞过一句:又要被贺莉吵晕头了。


他把小孩硬生生拖下来,摁住他挥舞的胳膊。承太郎还是第一次见他情绪如此激动,小孩眼角通红,睫毛上挂着泪珠,紫水晶般的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向树杈,幼小的胸膛激烈起伏,发出近似老旧风箱的声音,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嘶哑地大吼:


“小海鸥——白老鼠——茱莉亚——!”


承太郎顺着他的视线,看见繁叶间卡着几本童话书,扉页被翻得外卷,露出里面歪歪扭扭、一笔一划写下的平假名:花京院典明。


承太郎不知道自己胸口突然沉下去的是什么心情,他啧了一声,按住小孩疯狂挣扎的双肩,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吵死了!别动,在这等着。”他摘下学生帽,塞进被吓懵的小孩怀里,转身上了树。


承太郎没费多大劲就取下童话书,被花京院宝贝似的圈在怀里,一边打哭嗝,一边神情肃穆地对被彩笔画得乱七八糟的封面起誓:“对不起,小海鸥,白老鼠,茱莉亚。我下次绝对不会再丢下你们了,别怕。”


该被安慰的人不是什么鸟什么鼠才对吧。承太郎没由来的烦躁,接着,他的衣角被小孩拽了拽,花京院仰头看他,清澈的紫眸还盈着泪光,像是装了漫天繁星,满眼写满崇敬。孤僻的小孩第一次热切地对他说道:“谢谢你,承太郎哥哥。茱莉亚说救了公主的都是王子,你是不是王子啊?”


承太郎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回他一句:“我不是王子,我是骑士。”


花京院露出晕乎乎的表情:“可是茱莉亚不喜欢骑士,小海鸥也不喜欢。”


承太郎闭口不提,拎起掉在旁边的书包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花京院喊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天真无邪的意味响起:“但是我会喜欢的!”


承太郎背着身,悄悄放下不自觉扬起的唇角。


花京院膝盖受了伤,后来还是他背回家的。第二天,承太郎打听好了,逮住欺负花京院的一帮兔崽子狠狠教训了一顿,威胁他们去道歉。放学路上,花京院满脸兴奋地告诉他,坏蛋改过自新了,白老鼠说要学会宽容,他不会跟他们和好,但决定原谅他们。


承太郎问他:“就这样?”


小孩狡黠一笑:“我往他们书包里丢了毛毛虫。”


承太郎:“……”


那之后,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连贺莉看到了都要打趣一声。承太郎也觉得神奇,这么个小不点,连他的腰际都不到,算上刘海刚刚到腿根,居然能这么合他心意,简直像是从他心头挖了块肉长成的。



花京院六岁的时候,开始换牙了。这还是承太郎自己发现的,小孩突然怎么也不肯张口说话,紧紧抿住嘴,只会摇头点头。


承太郎最初以为他又被欺负了,不耐烦地威胁一句“再不开口就把朱丽叶丢进垃圾桶里”,作势就要走,花京院急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死死拖住,终于开口了,说话间嘶嘶漏风:“不híng!鹅且茱莉亚不告朱丽叶!”


承太郎差点笑出声,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形象。“你茱莉亚倒是说得挺清楚。”


花京院也看出他是在唬自己,又拉紧嘴上的拉链,赌气似的再也不开口,任凭承太郎编造什么谎言也不松动,还是承太郎最后妥协:“别舔长牙的地方。”


小孩低着头,良久,闷闷地应了一声。



我正听得出神,承太郎的讲述突然戛然而止。


我立刻惊醒,看向对面疲态尽显仍脊梁直挺的中年男人,试探地问道:“怎么了?”


承太郎喝了一口咖啡润喉。他放回瓷盏,伸手把帽檐拉低,直至遮掩住他的眼睛。


“没事。”承太郎声音依旧平稳如山。“突然觉得糖加多了而已。”


“太甜了吗?我帮你重新倒一杯。”


“不用,我赶时间。”


“……好。”我咽下涌至喉头的话,摆正坐姿。


承太郎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咚咚”的碰撞声富有节奏,一下一下,重重击在心头,撞得半边身子几乎失去知觉,仿佛要沉入一声声闷响砸出的深渊里。



时间在指隙悄声流逝,好像只是做了一场色彩斑斓的大梦,梦醒了,承太郎恍然惊觉,昔日的小萝卜头已经长成了长身玉立的少年,稚嫩的脸颊削出漂亮的棱角,胳膊抽长变得强韧有力,柔软的肚皮也被紧致的腰身取而代之。他已经不提他的小海鸥、白老鼠和茱莉亚了,孤僻的小孩在学校也变成了拥有大批后援团的红人,虽然他还是对同龄人疏远如初,但学会了戴上温和的微笑假面,不动声色地拉远与世界的距离。


而承太郎呢,已经快奔三了。他比花京院年长十一岁,到了二十八岁的年纪。


承太郎偶尔会像中年人一样心生感叹:原来他已经认识花京院十三年了,算上医院的惊鸿一瞥,那就有整整十七年了。


十七年,短得转瞬即逝,长得足以发生无数事。


花京院十四岁时,爆发了一场全国性的金融危机,浪潮吞没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公司,花京院爸爸所在的公司也随之破产。家道中落,向来以开朗示人的花京院妈妈露出的笑容自此充满勉强,她本来是全职主妇,为了生计也被迫开始四处奔波,朝三暮四。他们家坚决拒绝贺莉提出的援助,走投无路时借了几次钱也很快就还清,花京院也只好被托付在空条家。


在空条家度过的第一晚,花京院和承太郎同榻而眠,花京院背对着他,转向月色幽幽的那一面。


承太郎看不见他的脸,花京院也没有动,但他知道花京院一定醒着,在看窗外被猎猎狂风吹得狰狞的繁树,看夜色怖然,看缺月在天际枯萎。


那个晚上,或许是隐在乔斯达家血脉中的直觉告诉他,又或许是承太郎本就衍生出了预感,他隐约觉得,假如他遵循一时的冲动,空条承太郎一定会跌入地狱。


但他还是选择翻身,静静捂住少年的双眼。



人前的花京院依旧是温润君子,似乎苦难对他而言无足轻重,只是开始拼了命一样念书。而只有承太郎清楚,花京院每晚都会做摇不醒的噩梦,但清晨醒来后,少年眼里的光反而愈加明亮。


承太郎觉得花京院像极了一粒钻石,白日蒙尘,只在他手里才绽放出无双风华,越擦拭越明亮,越品越回味悠长。


十七岁那年的夏天,他和自己亲眼看着长了十七个春秋的少年疯狂地相爱了。


他们在晚上拥吻,沐浴在月光里,和着蝉鸣激烈地交欢,魂肉相融。花京院半边脸隐没在阴影中,另半边脸呈现被月色笼罩的近乎苍白的潮红。承太郎细细啄吻他青涩的躯体,喘息着问:“花京院,你认真的?”


花京院大汗淋漓,声音一如既往地坚毅。他断断续续地回答:“我发誓。”



确认关系后,他们向双方父母交代了一切。出乎意料,贺莉和花京院父母都没有反对的意思。贺莉一边簌簌掉眼泪,一边牵住花京院的手,嘱咐他千万不要在意承太郎的无礼。花京院妈妈则抽了一支又一支烟,转头和花京院爸爸对视许久,最终默认了。


于是他们在花京院所在的高中附近买了一间毛坯房,花京院和承太郎一起购置家具,一点点布成家的模样。花京院想要日式传统风格的起居室,承太郎却倾向欧美奢华的装潢。两人为此冷战了长达一小时,最终,花京院松开被蹂躏得变了形的刘海,承太郎摘下闷了一头气的帽子,同时达成协议——日西杂糅。


温馨小窝就变成了不伦不类的模样,玄关的墙壁同时挂着日式工笔画和西方油画;客厅顶上安着华丽的意大利水晶吊灯,卧室却挂着竹编的和灯;承太郎的办公室摆着茛苕叶纹饰红木方桌,花京院的书房置了张低矮的书案和榻榻米。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装成后,前来参观的花京院妈妈露出吃了苍蝇的表情。贺莉则揽着她的胳膊,双眼放光:“Bravo!一点也不奇怪啊!”



承太郎再次停顿下来,我一时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放声大哭,只好学着承太郎的模样呷一口咖啡。


“之后的事你也知道。”承太郎的声音随着讲述愈加低沉沙哑,宛如上了年头的大提琴。我发觉自己掌心沁了一层薄汗,捏着盏柄的手指险些滑落。


我找回自己的声音:“对不起,但是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承太郎终于看了我一眼。从刚才起他的目光就一直在玻璃窗外的雨幕里漂浮不定。他的眼神透出细微的疲乏,但利刃豁了口仍旧寒光凛冽。


“看在你是他唯一朋友的份上。”



深冬的凌晨五点,天色还是一片死沉的灰暗,阴云欺地,昨夜下了一场大雪,大概是电线被这场雪压了,街上的路灯明明灭灭,整座城在夜色里忽醒忽沉,花京院还开玩笑说像上星期一起看的恐怖片场景一样。


花京院的学业越来越重,他开始一大早起来去学校自习。花京院那天套了一件咖色毛呢大衣,里面被承太郎用羽绒服和毛衣裹成了个球,脖子上一圈圈围着贺莉织的粉绿相间羊毛围巾,这条围巾恶俗的颜色曾经被承太郎嫌弃不已,花京院却很喜欢。他鼻梁还上架了一副墨镜,免得残雪迷了眼。


“我走了。”花京院耳廓冻得通红,踮起脚吻了吻承太郎的鼻尖,唇缝溢出白雾,朦胧了视线。承太郎微微颔首,沉默回吻他冰凉的额头。


花京院微笑着离开,临走前承太郎又不放心地给他戴上绒毛耳罩。穿得像个米其林轮胎人的少年在路灯下向他挥挥手,拢了拢外衣,然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雪泥,消失在明灭不定的灯光下。


那天,承太郎一整日都沉浸在莫名的焦躁中。他不停地看时间,计算花京院回家的时刻,精准到秒。承太郎冒着雪给花京院买了最爱的樱桃慕斯,结果回到家时奶油冻得僵硬,冰箱都省了。


花京院一直作息规律,按时回家,从来不会让承太郎担心,可是直到晚上八点,附近的民居都陆陆续续熄了灯,花京院依旧没有回来。承太郎匆匆披上外衣,抓起手电出了门。


他绕着城找了一圈又一圈,深冬的鹅毛大雪在他冻僵的肩上积了厚厚一层,最后在城郊的树林找到了花京院。


少年还穿着出门时臃肿的衣物,面朝下,静静伏在雪地里,碎发四散,火焰一般。他身下的土地被鲜血浸透了,淌成一条血河,蜿蜿蜒蜒延伸向路边,霜冻成冰。承太郎亲手戴上的绒毛耳罩被血打湿,原先蓬松的毛枯萎般贴附在布料表面。他的脚后在雪面磨蹭出一条痕迹,黑土赤裸。花京院的手死死抓住一团雪,不肯松开,那捧雪被捏成硬疙瘩,冷冷地扎在少年手心。


承太郎摸了摸他冰块似的指尖,一寸一寸掰开他捏雪的手心。半边手掌啪嚓断了,没有流血,猩红的冰渣碎了一地。


他颓然跪倒,扯开外套,把花京院抱进怀里。冰血融化,濡湿他的衣衫,太冷了,太冷了,怎么也暖不热。


“我们回家。”



承太郎一口把余下的咖啡饮尽。


我是知道的。他的外公乔瑟夫·乔斯达一生树敌无数,但他老了,风光不在,英雄迟暮,那些邪崇无处发泄,只能把矛头指向乔瑟夫的后代。


他面色如常,低头看了一眼腕表。


“我该走了。”他扶正帽檐,站起身来。


“等等——你打算去哪?”


他看了我最后一眼,消失在雨雾里。


“老头子惹的债我已经还清了,只差最后一个人。不过——这辈子大概都偿不清。我要亲自去找他,跟他赔罪。我去了很多地方,天堂就是最后一站。”



The End.



结语:写了一晚上……第一次一回码这么多字,结果后半段不在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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